回到穆家老宅,已经是七点多,暖黄的灯光照亮老宅厚重的木门,不经意间投在古砖古瓦上,别有一番幽静的趣致。 “孙阿姨,”许佑宁放声大哭,“是我害死了外婆,我连外婆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。她不会原谅我的,这一次她永远不会原谅我了……”
不过,陆薄言开玩笑的几率,似乎和他被从天而降的陨石砸中的几率一样大。 以前,苏简安总是避免谈起母亲,因为无论在什么时候想起十年前的事情,她都会觉得难过。
听苏亦承说完,果然是大事,他笑了笑:“小夕才刚回来,你需要这么急?” “哦。”许佑宁心有所思,这一声完全是下意识的。
许佑宁刚想回头,腰间突然被一个硬|硬的东西抵住,她被人从身后揽住,状似亲昵,实际上,那人在用枪威胁她。 “跟我谈判,那怎么谈,我说了算。”穆司爵勾起唇角,“如果你今天晚上不晕过去,我就答应你,怎么样?”
因为一看见一望无际的海水,她就会害怕,会头晕目眩。这时候,海水,海浪,只要是海面上的东西,统统会变成她眼里的夺命利器。 穆司爵一个危险的眼风刮向许佑宁:“你当我是畜生?”
人工湖离老宅不远,他远远就看见许佑宁,承托着她的木板已经沉了一大半进湖里,她只有胸口以上的位置还在湖面。 可穆司爵突然要她调查卧底,她才知道穆司爵已经起疑了。
许佑宁张了张嘴,理智做出的抉择明明就在唇边,却怎么也说不出来。 她突然生出恶作剧的心思,轻轻呼出一口气:“老公……”
“哦,没有。”阿光明显是想笑,可是他的声音听起来更像哭,“我就是想问问你到家没有,到了就好,我先挂了啊。” 呵,敢这样差点把话挑明了讲,她是真的打算走了?
陆薄言轻轻抓着苏简安的手,眉眼浸满温柔:“我在这里陪你。” 穆司爵冷冷一笑,一抹寒意瞬间蔓延遍他俊美的五官:“很好。”
陆薄言舀了一勺粥吹凉,温柔的命令:“张嘴。” “佑宁姐,七哥在门外坐着干嘛啊?”阿光似懂非懂的问,“他是担心你吧?”
阿光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带在身边,他很快就接通电话,许佑宁冷肃的直言:“帮我跟七哥请几天假。” 许佑宁就像听到天方夜谭一样瞪大眼睛她连裙子都没有,还礼服?逗她吗?
她跟苏亦承住到一起已经很久了,早就习惯了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闻到他的气息,看到他的脸,所以今天一早醒来,一切对她而言就和往常一样,她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。 “我们老板的电话,他要过来拿文件。”许佑宁扔开手机,“不管他,外婆,我让孙阿姨准备一下,你帮我做红烧肉!”
穆司爵回了医院,却没有进病房,而是在病房外的走廊上坐了一夜。 “所以你找到的那些资料已经没有用了,威胁不了陆薄言。”电话那端的人命令道,“现在,我需要你做另外一件事。”
也许别人听不懂许佑宁那句话,但他很清楚许佑宁是什么意思,她果然察觉到什么了。 想他的声音和模样。
穆司爵把许佑宁抱到车子的后座,有人送来急救箱,他先简单的给她处理了一下额头上的伤口。 院长疑惑的回过头:“陆总,怎么了?”
陆薄言回过头,双眸里的冷意在看见苏简安的那一刹那消失殆尽,俯下|身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枚吻:“要起床吗?” 陆薄言想了想:“那婚礼提前,安排到下个月?”
她扶着穆司爵躺到床上,剪开他的衣服,不出所料,伤口已经裂开了,翻开的皮肉像怪兽的嘴巴,不断的往外冒出鲜血,大有永远不会停下的架势。 从照片上可以看出来,十一点多陆薄言和这个女人进了酒店,直到快要一点才出来,但这时已经只剩下陆薄言一个人了,而且……他换了身衣服,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。
没错,身份有可能已经暴露的事情,她不打算告诉康瑞城。 他的神色还是一贯的样子,但目光中的那抹幽暗,声音里刻意掩饰的低沉,还是没有逃过苏简安的耳目。
快要睡着的时候,突然感觉车子停了下来,然后是穆司爵的声音:“许佑宁,到了。” 这种野性和他不动声色的狂妄果断仿佛是天生一对,他看起来就像是天生的王者,也多了几分距离感。